第八百六十九章沒必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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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六十九章 沒必要
顧北不喜歡站在臺前，不然的話，他早就轉行當演員了，之前幾次客串的經驗，但凡和他合作的演員，都曾說過，他不當演員，真的是可惜了。
本身形象極好，表演的時候，狀態又很松弛。
這是當初在揚州拍《除妖烏雞國》的時候，楊婕導演對顧北的評價。
在那一集中，顧北演了烏雞國的王子，有好幾場戲。
其中，縱馬奔馳間，飛身下馬的鏡頭，現在還被很多動作演員模仿。
只不過，顧北演過的角色太少了，很少有人知道，堂堂茗芊影業的大老板，當年也曾做過演員。
此刻，顧北來到了臺上，面對著攝像機的鏡頭，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。
“顧老師，您好！”
主持人連忙起身，上前兩步和顧北握手。
寒暄了兩句，這才請顧北落座。
坐在楊婕導演身邊，顧北還有些無奈。
“剛剛我稱呼您為顧老師，其實，您還有很多身份，楊婕導演也此前也說了，您當年曾在央視工作了很多年。”
顧北接過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，點頭道：“確實，81年從京影學院畢業，然後就到了央視。”
主持人接著又問道：“那個時候，一畢業就能被分配到央視，是不是讓很多人都羨慕，畢竟這個起點……”
“可不是！”
顧北不等支持人說完，便開口說道。
“那個時候，京影和中戲的畢業生，在分配的時候，目標都是各大電影廠，要麽就是話劇團，相較來說，央視還真不是個熱門選項。”
顧北說的已經非常客氣了。
事實上，當年被分配到央視，很多人都為顧北感到惋惜，因為在當時人們的心裏，只有電影才稱得上藝術，電視劇，或者幹脆說電視節目都只是娛樂而已。
主持人也沒想到顧北會這麽說，微微錯愕之後，趕緊終止了這個話題。
“楊導剛才說了，您入職之後的第一天就被分派到了西游劇組，當時是不是很激動，能參與這種大制作。”
呵呵！
這個主持人肯定沒提前做功課，如果做過功課的話就知道，《西游記》劇組還真不是什麽好差事。
“要說激動，也沒覺得多激動，領導分配任務，正好安排我去《西游記》劇組，我也只能服從分配，而且……”
顧北看向了楊婕，見楊婕導演也在笑。
“西游真不是大制作。”
啥？
主持人還是太年輕了，對央視當年的歷史根本就不了解。
“改編四大名著之一的《西游記》，這難道還不是大制作？”
“可是，你得知道，整部戲，我們最開始拿到的資金只有300萬，當然了，在那個時候，300萬已經很多了，我要是沒記錯的話，我剛來央視的時候，實習期間每個月的工資只有不到三十塊錢，偶爾出差，每天有一塊五的補助，等到轉正之後，每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多塊，300萬確實已經很多了，但是，要拍《西游記》根本不夠。”
顧北說著，還指了一下，坐在觀眾席當中的制片人關小穎。
“關老師最清楚，當時我們剛拍了十幾集，劇組就沒錢了，要不是當時劇組裏有一位制片老師，從鐵道部拉來了300萬投資，或許劇組就被解散了！”
沒法往下聊了！
主持人有些氣餒，剛剛還覺得要是能深挖一下顧北，這一期的節目肯定能爆。
現在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，顧北根本就不配合。
得嘞！
這個話題也得終止了。
“剛剛楊導還提到了，在她的心裏，您是西游劇組最關鍵的成員，對此，您怎麽看？”
我拿被子蒙著腦袋看。
“可不能這麽說，西游劇組的每一名成員，甭管是臺前，還是幕後，都同樣很重要，這部戲是大家夥團結協作，共同努力完成的，要是只有我一個人，我也什麽都幹不了啊！”
這次沒等主持人說話，楊婕導演便搶著說道。
“小顧，你就別客氣了。”
老太太，別臊我了，行嗎？
算了！
既然楊婕導演非得給他正名，那就說說當年的事吧！
“我這不是客氣，也不是謙虛，說的都是心裏話，我是81年年底進組的，一直到88年年初殺青，我在西游劇組待了7年的時間，現在回想起來，那段時間雖然日子過得很苦，因為資金不寬裕，有限的錢都要用在制作上面，其他地方，肯定是能省就要省，每天吃的不好，住的也不好，剛剛張金萊和馬德樺老師也都說了，在劇組待了好幾年，大家根本沒賺著錢，可當時沒有人抱怨，所有人都是一門心思要把工作完成，所以我才說，每一個人對劇組的重要性都是一樣的，因為大家的付出是一樣的。”
“我和劇組絕大多數人，唯一的不同，就是我進組的時間早了點兒，那個時候每天都在開會，因為要改編《西游記》整部書，還不是像過去的戲曲舞臺上那樣，節選一段內容，比如《三調芭蕉扇》、《三打白骨精》，或者是《三探無底洞》，整部書都要改編，完全沒有可供參考的，該怎麽定調子？劇本朝著哪個方向改編？這都是問題。”
主持人適時的插了一句話：“楊導剛才提到了一句，忠於原著，慎於翻新，還說要賦予故事中的神仙妖魔人性，這些都是您提出來的嗎？”
顧北笑道：“不能算是我提出來的，正確的說法，應該是大家集思廣益，討論出來的結果。”
這個功勞，顧北就不占了，他不過是上輩子看過楊婕導演的自傳，提前說出來而已，就算是沒有他，難道《西游記》還拍不成了？
“我已經說過了，《西游記》的成功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功勞，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。”
還真是難纏啊！
主持人感覺想要放棄了，顧北這滑不溜秋的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，采訪根本沒辦法往下進行。
可這個時候，耳麥裏傳來了導演的提示，主持人立刻又打起了精神。
“很多人對顧老師都不是很了解，但是，我要說的是，顧老師的另外一個身份，他不僅僅曾在《西游記》劇組做過美工師，同時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導演，大家很熟悉的《知否》、《武林外傳》、《亮劍》、《步步驚心》，還有同樣由央視制作的《水滸傳》，都是顧老師的作品。”
說這個幹啥？
今天是西游劇組再聚首，又不是水滸劇組再聚首。
“顧老師，您覺得拍攝《西游記》，和《水滸傳》，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？”
這是又要強行往回拽啊？
顧北這下也明白了，楊婕導演或許是無意的，只是想要讓全國的電視觀眾知道他曾經為《西游記》的拍攝做出過的貢獻。
也沒料到會被節目組抓住機會，在顧北的身上挖掘新聞點。
可已經上來了，顧北又不能攪了局，好在主持人最後勉強將問題和《西游記》又重新給貼上了。
“要說不同的話……拍《水滸傳》的時候，我不需要為資金的事操心，這一點，我要比楊導幸運的多了！”
顧北用調侃的語氣，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。
大概是感覺到了顧北的不滿，主持人也沒再繼續糾纏。
聽到導演的提示，趕緊又轉換了話題。
“顧老師，您剛剛也說了，前前後後在劇組待了7年的時間，您……後悔過嗎？”
顧北搖了搖頭：“沒有，相反的我很享受那段時間，如果現在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，回到過去的話，我還想再體驗一次。”
“您說很享受那段時光，相信肯定有很多有意思的回憶吧？”
這是我的專訪嗎？
“有意思的事太多了，那個時候條件艱苦，我們也只能苦中作樂，每天都得強迫自己高興起來，要說回憶的話，那太多了，真要是聊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，我就說一件事吧！當時劇組在揚州拍《除妖烏雞國》，有一天晚上拍豬八戒去井龍宮，因為馬德樺老師要戴著一個大肚皮，一下水就浮起來了，怎麽都下不去，楊導就在上面喊，你下去，下去，倒是下去啊！然後就看見馬德樺老師兩條腿在上面撲騰，怎麽都下不去……”
聽著顧北的講述，大概是也想到了當時的場面，曾經見證過那一幕的人全都笑了起來。
主持人也跟著笑。
笑過之後，又收到了導演的指令，準備結束對顧北的采訪。
“顧老師，您覺得在《西游記》劇組工作的這段經歷，您收獲到的最多的是什麽？”
誒！
這還算是個問題！
收獲的話……
顧北想了想說道：“最大的收獲，應該是教會了我，遇到再大的難事，都不要輕言放棄，我覺得這也是《西游記》傳遞給所有人的中心思想，唐僧取經，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，百死而不悔，當初劇組在拍攝的時候，說心裏話，比唐僧遇到的九九八十一難，也差不了多少了，很多次，因為各種原因，差一點兒就要放棄了，但最後劇組還是挺了過來，這才有了現在的《西游記》。”
回答完這個問題，顧北就被請了下來，緊接著一個流程接著一個流程，所有的主創都依次被請了上去。
“楊導給你揚名的機會，你咋還不把握住了啊？”
李誠儒坐在顧北身側，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這樣一部經典佳作，正常人都得往自己身上多攬一點兒功勞，就這麽一部戲，便足夠吃上一輩子的紅利了。
可顧北卻一個勁兒的往外推，好像生怕別人把任何一份功勞算到他的頭上。
“你要是眼熱，待會兒讓楊導把你也給請上去。”
“我？算了吧！”
李誠儒說著，看著臺上侃侃而談的三個唐僧。
“不稀罕！”
顧北聞言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臺上，立刻沒忍住笑了。
這廝怕不是現在還惦記著唐僧這個角色吧？
想當初，李誠儒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能說動楊婕導演，能讓他出演唐僧這個角色。
結果呢？
甭說唐僧了，一直等到他第三次被趕出劇組，他連個小妖怪都沒能演上。
這場節目一直錄制到了淩晨兩點多才結束。
家在京城的，顧北安排了車送回家，外地過來的，一律送去酒店。
“楊導，王老師，我送您二位回家！”
顧北直接把車停到了楊婕導演身前，落下了車窗。
看到是顧北，楊婕也沒推辭，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上來，王翀秋趕緊跟著上了車。
車剛上路，顧北就聽到楊婕導演說到道。
“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纏上你！”
顧北笑了：“沒事兒，我還得謝謝您呢，也就是您始終惦記著我，不過……楊導，我是真不喜歡站在臺前。”
楊婕點點頭，剛剛在錄影棚，她已經看出來了。
“我沒想那麽多，就是覺得，你對劇組做出的貢獻，不應該被埋沒，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才好！”
顧北忙道：“楊導，沒必要，真的沒必要，當初咱們辛辛苦苦的拍這部戲，誰也沒指望著能靠這部戲得到什麽，只是想做成一件事。”
坐在後面的王翀秋老師聞言，忙道：“小顧這話說的對。”
楊婕導演發出了一聲感嘆：“我還沒你看得明白呢，行了，甭管怎麽說，今天算是圓滿了，只可惜，往後再想湊這麽多人，恐怕是不容易了！”
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，工作，再加上一些劇組成員的年紀大了，誰也不是孫猴子，能做到跳出三界外，不在五行中，誰都說不準，什麽時候就被閻王爺從生死簿上把名字給勾了去。
再想搞這麽一次大聚會，恐怕是難了。
聽到楊婕導演這麽說，顧北也感覺到了一陣傷感：“楊導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，再說了，這場宴席二十年前就已經散了。”
88年初，《西游記》全劇殺青，當時大家各奔東西，誰曾想過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呢？
過了一會兒，顧北還要說話，一轉頭卻見楊婕導演已經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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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當初在揚州拍《除妖烏雞國》的時候，楊婕導演對顧北的評價。
在那一集中，顧北演了烏雞國的王子，有好幾場戲。
其中，縱馬奔馳間，飛身下馬的鏡頭，現在還被很多動作演員模仿。
只不過，顧北演過的角色太少了，很少有人知道，堂堂茗芊影業的大老板，當年也曾做過演員。
此刻，顧北來到了臺上，面對著攝像機的鏡頭，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。
“顧老師，您好！”
主持人連忙起身，上前兩步和顧北握手。
寒暄了兩句，這才請顧北落座。
坐在楊婕導演身邊，顧北還有些無奈。
“剛剛我稱呼您為顧老師，其實，您還有很多身份，楊婕導演也此前也說了，您當年曾在央視工作了很多年。”
顧北接過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，點頭道：“確實，81年從京影學院畢業，然後就到了央視。”
主持人接著又問道：“那個時候，一畢業就能被分配到央視，是不是讓很多人都羨慕，畢竟這個起點……”
“可不是！”
顧北不等支持人說完，便開口說道。
“那個時候，京影和中戲的畢業生，在分配的時候，目標都是各大電影廠，要麽就是話劇團，相較來說，央視還真不是個熱門選項。”
顧北說的已經非常客氣了。
事實上，當年被分配到央視，很多人都為顧北感到惋惜，因為在當時人們的心裏，只有電影才稱得上藝術，電視劇，或者幹脆說電視節目都只是娛樂而已。
主持人也沒想到顧北會這麽說，微微錯愕之後，趕緊終止了這個話題。
“楊導剛才說了，您入職之後的第一天就被分派到了西游劇組，當時是不是很激動，能參與這種大制作。”
呵呵！
這個主持人肯定沒提前做功課，如果做過功課的話就知道，《西游記》劇組還真不是什麽好差事。
“要說激動，也沒覺得多激動，領導分配任務，正好安排我去《西游記》劇組，我也只能服從分配，而且……”
顧北看向了楊婕，見楊婕導演也在笑。
“西游真不是大制作。”
啥？
主持人還是太年輕了，對央視當年的歷史根本就不了解。
“改編四大名著之一的《西游記》，這難道還不是大制作？”
“可是，你得知道，整部戲，我們最開始拿到的資金只有300萬，當然了，在那個時候，300萬已經很多了，我要是沒記錯的話，我剛來央視的時候，實習期間每個月的工資只有不到三十塊錢，偶爾出差，每天有一塊五的補助，等到轉正之後，每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多塊，300萬確實已經很多了，但是，要拍《西游記》根本不夠。”
顧北說著，還指了一下，坐在觀眾席當中的制片人關小穎。
“關老師最清楚，當時我們剛拍了十幾集，劇組就沒錢了，要不是當時劇組裏有一位制片老師，從鐵道部拉來了300萬投資，或許劇組就被解散了！”
沒法往下聊了！
主持人有些氣餒，剛剛還覺得要是能深挖一下顧北，這一期的節目肯定能爆。
現在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，顧北根本就不配合。
得嘞！
這個話題也得終止了。
“剛剛楊導還提到了，在她的心裏，您是西游劇組最關鍵的成員，對此，您怎麽看？”
我拿被子蒙著腦袋看。
“可不能這麽說，西游劇組的每一名成員，甭管是臺前，還是幕後，都同樣很重要，這部戲是大家夥團結協作，共同努力完成的，要是只有我一個人，我也什麽都幹不了啊！”
這次沒等主持人說話，楊婕導演便搶著說道。
“小顧，你就別客氣了。”
老太太，別臊我了，行嗎？
算了！
既然楊婕導演非得給他正名，那就說說當年的事吧！
“我這不是客氣，也不是謙虛，說的都是心裏話，我是81年年底進組的，一直到88年年初殺青，我在西游劇組待了7年的時間，現在回想起來，那段時間雖然日子過得很苦，因為資金不寬裕，有限的錢都要用在制作上面，其他地方，肯定是能省就要省，每天吃的不好，住的也不好，剛剛張金萊和馬德樺老師也都說了，在劇組待了好幾年，大家根本沒賺著錢，可當時沒有人抱怨，所有人都是一門心思要把工作完成，所以我才說，每一個人對劇組的重要性都是一樣的，因為大家的付出是一樣的。”
“我和劇組絕大多數人，唯一的不同，就是我進組的時間早了點兒，那個時候每天都在開會，因為要改編《西游記》整部書，還不是像過去的戲曲舞臺上那樣，節選一段內容，比如《三調芭蕉扇》、《三打白骨精》，或者是《三探無底洞》，整部書都要改編，完全沒有可供參考的，該怎麽定調子？劇本朝著哪個方向改編？這都是問題。”
主持人適時的插了一句話：“楊導剛才提到了一句，忠於原著，慎於翻新，還說要賦予故事中的神仙妖魔人性，這些都是您提出來的嗎？”
顧北笑道：“不能算是我提出來的，正確的說法，應該是大家集思廣益，討論出來的結果。”
這個功勞，顧北就不占了，他不過是上輩子看過楊婕導演的自傳，提前說出來而已，就算是沒有他，難道《西游記》還拍不成了？
“我已經說過了，《西游記》的成功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功勞，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。”
還真是難纏啊！
主持人感覺想要放棄了，顧北這滑不溜秋的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，采訪根本沒辦法往下進行。
可這個時候，耳麥裏傳來了導演的提示，主持人立刻又打起了精神。
“很多人對顧老師都不是很了解，但是，我要說的是，顧老師的另外一個身份，他不僅僅曾在《西游記》劇組做過美工師，同時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導演，大家很熟悉的《知否》、《武林外傳》、《亮劍》、《步步驚心》，還有同樣由央視制作的《水滸傳》，都是顧老師的作品。”
說這個幹啥？
今天是西游劇組再聚首，又不是水滸劇組再聚首。
“顧老師，您覺得拍攝《西游記》，和《水滸傳》，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？”
這是又要強行往回拽啊？
顧北這下也明白了，楊婕導演或許是無意的，只是想要讓全國的電視觀眾知道他曾經為《西游記》的拍攝做出過的貢獻。
也沒料到會被節目組抓住機會，在顧北的身上挖掘新聞點。
可已經上來了，顧北又不能攪了局，好在主持人最後勉強將問題和《西游記》又重新給貼上了。
“要說不同的話……拍《水滸傳》的時候，我不需要為資金的事操心，這一點，我要比楊導幸運的多了！”
顧北用調侃的語氣，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。
大概是感覺到了顧北的不滿，主持人也沒再繼續糾纏。
聽到導演的提示，趕緊又轉換了話題。
“顧老師，您剛剛也說了，前前後後在劇組待了7年的時間，您……後悔過嗎？”
顧北搖了搖頭：“沒有，相反的我很享受那段時間，如果現在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，回到過去的話，我還想再體驗一次。”
“您說很享受那段時光，相信肯定有很多有意思的回憶吧？”
這是我的專訪嗎？
“有意思的事太多了，那個時候條件艱苦，我們也只能苦中作樂，每天都得強迫自己高興起來，要說回憶的話，那太多了，真要是聊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，我就說一件事吧！當時劇組在揚州拍《除妖烏雞國》，有一天晚上拍豬八戒去井龍宮，因為馬德樺老師要戴著一個大肚皮，一下水就浮起來了，怎麽都下不去，楊導就在上面喊，你下去，下去，倒是下去啊！然後就看見馬德樺老師兩條腿在上面撲騰，怎麽都下不去……”
聽著顧北的講述，大概是也想到了當時的場面，曾經見證過那一幕的人全都笑了起來。
主持人也跟著笑。
笑過之後，又收到了導演的指令，準備結束對顧北的采訪。
“顧老師，您覺得在《西游記》劇組工作的這段經歷，您收獲到的最多的是什麽？”
誒！
這還算是個問題！
收獲的話……
顧北想了想說道：“最大的收獲，應該是教會了我，遇到再大的難事，都不要輕言放棄，我覺得這也是《西游記》傳遞給所有人的中心思想，唐僧取經，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，百死而不悔，當初劇組在拍攝的時候，說心裏話，比唐僧遇到的九九八十一難，也差不了多少了，很多次，因為各種原因，差一點兒就要放棄了，但最後劇組還是挺了過來，這才有了現在的《西游記》。”
回答完這個問題，顧北就被請了下來，緊接著一個流程接著一個流程，所有的主創都依次被請了上去。
“楊導給你揚名的機會，你咋還不把握住了啊？”
李誠儒坐在顧北身側，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這樣一部經典佳作，正常人都得往自己身上多攬一點兒功勞，就這麽一部戲，便足夠吃上一輩子的紅利了。
可顧北卻一個勁兒的往外推，好像生怕別人把任何一份功勞算到他的頭上。
“你要是眼熱，待會兒讓楊導把你也給請上去。”
“我？算了吧！”
李誠儒說著，看著臺上侃侃而談的三個唐僧。
“不稀罕！”
顧北聞言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臺上，立刻沒忍住笑了。
這廝怕不是現在還惦記著唐僧這個角色吧？
想當初，李誠儒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能說動楊婕導演，能讓他出演唐僧這個角色。
結果呢？
甭說唐僧了，一直等到他第三次被趕出劇組，他連個小妖怪都沒能演上。
這場節目一直錄制到了淩晨兩點多才結束。
家在京城的，顧北安排了車送回家，外地過來的，一律送去酒店。
“楊導，王老師，我送您二位回家！”
顧北直接把車停到了楊婕導演身前，落下了車窗。
看到是顧北，楊婕也沒推辭，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上來，王翀秋趕緊跟著上了車。
車剛上路，顧北就聽到楊婕導演說到道。
“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纏上你！”
顧北笑了：“沒事兒，我還得謝謝您呢，也就是您始終惦記著我，不過……楊導，我是真不喜歡站在臺前。”
楊婕點點頭，剛剛在錄影棚，她已經看出來了。
“我沒想那麽多，就是覺得，你對劇組做出的貢獻，不應該被埋沒，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才好！”
顧北忙道：“楊導，沒必要，真的沒必要，當初咱們辛辛苦苦的拍這部戲，誰也沒指望著能靠這部戲得到什麽，只是想做成一件事。”
坐在後面的王翀秋老師聞言，忙道：“小顧這話說的對。”
楊婕導演發出了一聲感嘆：“我還沒你看得明白呢，行了，甭管怎麽說，今天算是圓滿了，只可惜，往後再想湊這麽多人，恐怕是不容易了！”
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，工作，再加上一些劇組成員的年紀大了，誰也不是孫猴子，能做到跳出三界外，不在五行中，誰都說不準，什麽時候就被閻王爺從生死簿上把名字給勾了去。
再想搞這麽一次大聚會，恐怕是難了。
聽到楊婕導演這麽說，顧北也感覺到了一陣傷感：“楊導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，再說了，這場宴席二十年前就已經散了。”
88年初，《西游記》全劇殺青，當時大家各奔東西，誰曾想過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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